被询问了半天，齐青的精神已经十分混沌了，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向柳杉等人透露半句柳枫是毒源的话。
    即便是她口中说着给柳杉等人下了蛊和毒，实际上却不过是避重就轻，显见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能让柳家人多接触柳枫一个是一个。
    这女人，可见是真的恨毒了柳家了。
    看来柳枫最后对她的质问和抛弃，还真是让她刺激不小。
    戚团团怜悯地看了齐青一眼。
    这女人，怕是入戏太深，付出的代价太多，以至于把柳枫看做了自己的劳动所得，所以容不得柳枫半点儿忤逆和背叛，否则就能分分钟让柳枫死全家。
    “你们中了我动了手脚的蛊，只要我发动本命蛊，你们就会生不如死，所以你们不能动我！组织想要控制你们，就也不能动我！哈哈，你们都当我蠢，可你们谁敢杀我？”
    齐青哭哭笑笑，虽然没有说得太清楚，但意思很明显了。
    她给柳杉等人下的毒和蛊，果然就是听命于天医局，是为了控制他们，以夺取柳家的权力，好方便天医局做事。
    “你为什么要把绵绵卖给天医局？”戚团团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这是她知道绵绵是被齐青给卖了之后，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
    齐青不是傻子，就算是想要折磨绵绵，大可以把她卖给普通青楼，根本没有必要绕那么大的圈子，冒着暴露的风险来做这件事。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绵绵经了天医局的手，自己根本不可能查到齐青的身上。
    戚明决几个人曾经说过，那些被称为贡品的少女，其实生活得十分不错，不但住的地方高等精致，就连吃食也十分讲究。
    真要是单纯为了折磨，齐青怎么会这般费劲？
    或许是戚团团问到了点子上，一直问什么说什么的齐青目光闪了闪，沉默了片刻，才恶毒地道：“我知道卖给组织，那小贱人下场最惨，所以就把她卖了！”
    她尽量说得怨毒又自然，但，戚团团还是从她的眼底深处，察觉到了心虚隐瞒的味道。
    戚团团冷笑着眯眼：“啧！你这个人，当真是学不乖啊！”
    齐青浑身一颤，面露惊恐地看着戚团团。
    戚团团并不搭理她，只是冷笑着抬手连连点动，从头顶一直点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戚团团每点一下，指尖都有灵力冒出，如同细针一般地钻进了齐青的穴道之中。
    齐青先是浑身僵硬，就好像整个人都停滞了一样，片刻之后，她忽然厉声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癫狂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是被吓的。
    “啊啊啊！”
    “我的肠子！肠子！”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心脏被搅碎了，我活不了……”
    “啊啊！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呜，别挖我的脑子，快挖光了……”
    ……
    她叫的内容太恐怖了，动作也让人心头发寒。
    只见她不断伸手在虚空中往回揽什么东西，又不断扑到地上去翻腾捡拾，把灰尘石头死命地往自己的头上塞，模样看起来可怕极了。
    柳家几兄弟齐齐倒抽了好几口凉气，看着神色浅淡，眉眼间没有半分波动的戚团团，只觉得腿肚子打颤。
    这外甥女儿……怕是真的要上天啊！
    这种动辄就让人欲生欲死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最初的心惊胆战之后，几人又忍不住神色暗淡。
    对比一下柳家那些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们，戚团团这般心性，强则强矣，却恐怕是吃尽了苦头之后，才一点点磨练出来的。
    说到底，是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了这个孩子，才会造成了她过往的那些磨难，让她在本该依靠亲人的年纪里，却早就能独自承担黑暗，而且比他们这些大人还游刃有余。
    柳家几兄弟神色复杂地看着戚团团的时候，戚团团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齐青不堪痛苦和幻象折磨，厉声尖叫出来：“我说！我说！我原本没想把柳滢那小贱人弄到组织的，可后来我发现她是神血之身，所以我才把她交给了组织换取功劳！”
    神血之身？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回转，齐齐看向了齐青。
    戚团团一把捏住齐青的下巴：“什么是神血之身？你们是如何辨别的？”
    齐青涕泗横流，满眼惶恐：“我说了你就会把我的身体重新弄好，是吗？你能把我弄成这幅样子，也能弄好的，对吧？”
    戚团团点头：“只要你不说谎，我就会把你的脏腑修复好，颅骨也会帮你盖好。”
    “哈，哈哈，好，好好，我说，我说。”齐青破涕为笑，疯疯癫癫地看着戚团团，笑嘻嘻地道：“神血之身很厉害的，只要被选中，就会成为贡品，被送往总坛，让宗主和长老们享用。”
    戚团团眼底冒出来两团火焰来，声音却依旧温和：“怎么享用？”
    她声音和缓，带着循循善诱之意。
    齐青神秘地道：“当然是供长老和宗主们欢好把玩啦！要是质量高，运气好的，能多多的生孩子，为宗主他们添几个少主，就能成为宗主和长老们的姬妾，得享大道！”
    戚团团手上用力，声音越发温和：“你没有骗我？嘘，别急着说，想清楚了再开口，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人说谎了。”
    齐青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抿唇。
    戚团团温声道：“你那么恨柳滢，怎么可能会给她翻身的机会？说实话，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肠子，塞进你的脑子里去。”
    齐青抖了抖，不情不愿地嗫嚅道：“我说，我说。”
    她咬了咬唇：“能成为妻妾是真的，不过一千个贡品里面能有一个都是运气好的。贡品要一直生孩子，直到死亡为止。
    那些孩子的用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千个孩子里面，大概能有一两个存活下来，他们都天赋异凛，最后会被封为少主。
    只有孕育出少主的人，才能够有机会被安排一个正式的身份，抹掉以往的记忆，成为宗主和长老的姬妾，用来牵制少主，让他们不得背叛。”
    齐青的话说得缓慢而平静，显然这种事，在天医局中早就不是秘密，但听在戚团团等正常人的耳朵里，却只觉得怒火滔天，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