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两位先祖皇帝尚在人间?!”楚岚不淡定了,吃惊地看着雁归。
“没错,他们明明修行至圣已经不必再理会凡尘俗事了,可惜隆裕帝晚年之后虞国作死作得厉害,到了荆华这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荆华的所作所为开圣二位先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们便打算将中原合一而治,他们一直在等一个人来做这件事,而这个人选,恰好就是我。”
楚岚:“……”
早在雁归幼年时,他便看得出这孩子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曾想自己还是眼拙了。
“开圣先祖既然将江山交到我手中,我便是穷尽一生也绝不负恩师重托,不负苍天百姓,还天下黎民苍生一个清平盛世。”雁归的声音很平静,看着楚岚的目光中却波云翻涌。
倘若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都消磨在江山社稷中,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想你了?
而楚岚却难得地察觉到了那一瞬间雁归眼中的落寞。
可如今的雁归已经非同于往日了,心思的表露也不过就在瞬息之间,下一刻,他便迅速收拾了心绪,把楚岚递过来的锦袋收进怀里,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书房,就不陪你了。”
“雁归!等一下!”
雁归果然停步,却没转身,堪堪侧过半张脸来:“怎么?楚将军还有事?”
楚岚犹豫片刻,道:“我那时候……你怎么不问我,那时候为什么对你动手?”这件事,压着他的心,就算雁归不问,他自己也绝不能就此揭过不提!
雁归的表情浮在一片琉璃华光中,看不真切,再开口时,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他的心绪:“能让你对我动手的理由,肯定是让你拒绝不了的事,不说了,你睡吧。”
说罢,他便掩门离开了。
楚岚却再无法成眠,木呆呆地望着琉璃灯光出神。
……
楚岚在宫中休养数日后,还是禀明陛下,回到了位于京城的、自己许多年都不曾回过的将军府,也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在这儿长到了五岁,然后被父亲带到了颍州,开始了他的人形沙包生涯。
在宫里那些日子,他只有第一晚睡在龙床上,之后的那些天,他自作主张搬到寝宫后面的暖阁里面去住了。新政伊始,乾安帝陛下政务繁忙,因此,他也再没和雁归见上面,连准备离宫这事还是差内侍去代为禀明圣上,得了允准之后,陛下派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回府去。
楚岚在府门前下了车,一进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京城
位于京城天都的楚府,其实上下也就只剩下武安公和楚岚父子二人了,而且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常年驻守边疆,府中已多年无人打理。楚岚以为这些年过去,府里就算不是蓑草丛生也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哪怕说是荒凉若枯冢也应该不算太过分。
可谁知……
吴伯和几位正忙里忙外的仆役一见着楚岚回来,都激动地迎了上来,吴伯喜道:“哎哟!少将军回来啦!嗨呀几个月不见您怎么瘦了这么多?听说您受了伤,怎么样了?现在可好些了?”
耳中听着吴伯一句句关切地唠叨,楚岚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匾额,又看了看吴伯和面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表情仍是如在云里雾里,他怔了半晌,才问道:“吴伯?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
“是皇上派人传口谕要我们回京来的!说府里啊没人照看,您回来也没个人照顾,就让我们搬回来啦!我们昨儿个才刚到,没想到您今儿就回来,皇上还真是神机妙算哪!”
“哦,是、是吗……”楚岚心里一乱,没留意嘴上也结巴了。
雁归……他那么忙,竟然还能分神替他打点这些琐事,他可真是……
吴伯一拍脑门儿,自责道:“哎哟你看我这……一见着您就忘了正事儿了!您身上还有伤呢,快别站着说话,您的房间都打扫好了,赶快回去歇歇!”
楚岚点点头,在一众家人的簇拥下进了楚府大门。
……
以往是忙得没时间歇,时至今日,楚将军才深切体会到,当一个人真的没事可做,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是真能闲得长草的。
以前难得休沐一天,心里不是记挂着军营里的事情,就是得时刻小心提防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会不会哪天抓住他什么小辫子参上一本。
现在好了,顶头上司换成了雁归,这就表示他不但可以堂而皇之的游手好闲,而且更没人敢跑去雁归面前参他的本,就算参了也未必有用。这让他有了一种提前退休,解甲归田的感觉。
可事实上,习惯了操心的人他是根本闲不下来的,即便不用再操心那些鸡零狗碎,楚将军心里也还是添了另一个牵挂。
那就是雁归。
合一而治……这四个字谁都会读,可是这么大的两国疆土合二为一,想要治理起来哪会像一句话那么简单,江南水患未除、西北边境还滋扰不断,眼瞅着就到秋天,刚受了蝗灾的百姓今年还颗粒无收……朝堂之上,新官旧吏的拔擢任免,多方势力的交融混杂,明里暗里的牵扯对立,这些,想想都让人头大,旁人都可以避重就轻,唯独雁归不能,事无巨细,哪一桩都和他有关。
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他们两人之间这种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感情,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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