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这一张小嘴怎的就不饶人。”魏云飞的语气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一张笑吟吟的脸在月色下竟溢出几许旖旎来。
江妈妈瞧着有些脸颊发烫,起身从美人靠上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回屋了。”说完也不待魏云飞开腔,转身朝游廊另一头急步行去。
魏云飞也从美人靠上站起来,冲着江妈妈的背影喊着:“你若是无处可去,便嫁与我魏某为妻吧,我必让你衣食无忧,一生安稳。”
江妈妈的步子一顿,在清寂的月光下驻足了一瞬,头也没回,什么也没说,继续快步朝前走了,消失在游廊的拐角处。
魏云飞有些颓然地坐回到美人靠上,掏出腰间的酒囊,对着月色,一个人静静地饮酒。
此时一个人静静对着月色的,还有东套间里的李允。
他仍是回来时的那身衣裳,没吃没喝也顾不上洗漱,就那么在窗前对着月色站立了一个多时辰,站得像根树桩似的。
其实那窗外除了一堵映着月色的光秃秃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其实他也什么都不想看,他的目光是看向内心的,看向心里曾陪在他身侧的婵儿。
只是,此刻的婵儿却与那狼子野心的端王待于一处,想到这,他的心就痛得恍如烂肉一般。
对端王的愤怒与对失去婵儿的恐惧两种感受在撕裂着他,让他整个身体仿佛都要炸裂了。
他咬了咬牙,望向窗外的眸底多了份期盼,盼着这屋外的天光能快快地亮起来。
屋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他沉声问了句:“谁?”
顺子在门外应道:“是我,少主。”
“进来吧。”
顺子推门而入,躬着身子站在灯影里:“少主,今日那首辅夫人来过咱们清风宅,说是想邀请你与小姐去他们顾府赴宴,这是他们的拜帖。”说着他便将手里的帖子递给李允。
李允眼也没抬,也压根没去接,冷冷地应了句:“拒了。”
一个端王已经够烦人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顾洛羽。
顺子一愣,本想还提醒一句“人家可是首辅”,但看到主子这副神情觉得还是不劝为妙,“好的少主,那小的便让人去回绝了他们。”
李允“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顺子暗暗朝屋内打量了几眼,并没发现婵儿的身影,心下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低头退出了屋子,并拉上了屋门。
待顺子一离开,屋内又静了下来。
李允环视了一眼屋子,屋内仍弥漫着婵儿淡淡的体香,四处皆是她留下的痕迹。
她搭在软椅上的披帛,木几上她爱吃的果糖,妆奁上她随意放置的发簪,其中一枝簪子上还用镂空的金丝镙出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他脑中蓦地浮现出婵儿小时候的样子,小姑娘脆生生地说着:“哥哥我喜欢有蝴蝶的簪子,那蝴蝶的翅膀还会飞可漂亮了。”
转眼小姑娘已长成少女,她喜欢的事物却从未改变。
李允抬手轻轻拿过那支簪子,捂在胸口处,许久都不舍得拿开。
他好想念婵儿啊。
一夜未眠,次日天蒙蒙亮他便提剑出了怡春楼,直朝皇宫而去。
此时正是朝会的时辰,端王以监国的身份坐于龙椅的左下侧,正面色冷峻地主持朝务。
李允虽被端王暗地里追杀,但明面上他却不敢将他怎样,李允仍是名正言顺的明月堂少主。
他在宫门口递上腰牌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朝堂的门外,继而越过通传的太监,直愣愣入得殿内,席地而跪,大声道:“奴李允拜见殿下。”
殿内的大臣俱是一惊,自明月堂堂主宋庭轩过世,这李允也好一阵子没消息了,今日竟突然出现在这朝会上,也不知有何贵干。
已成为太子的端王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李允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
昨夜他为讨婵儿的欢心,故作声势地在一处冷宫给宁嬷嬷操持葬礼,同时也让禁卫军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李允的露面。
枯骨掌自然是厉害,但抵不过他的人多啊,若能将他的气力消耗殆尽,他就不信杀不了他。
只是李允却并未露面。
端王的算计落了空,只得安安分分陪着婵儿给宁嬷嬷守了一夜的灵。
他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眼下伏着一片乌青,面上浮出一抹难测的笑意:“不知李少主有何事要禀奏?”
李允声音洪亮,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听怡春楼的伙计称,殿下因要事将舍妹传唤到东宫问话,不知话问完了没,奴今日是特意来找殿下接回舍妹的。”
朝中的大臣闻言都在心里打鼓,这太子爷与李允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怎的要将他的妹妹传到东宫问话?问什么话?
端王暗暗地咬了咬牙,面上却仍摆出一副为尊者的和善:“倒是一个贴心的好哥哥,你先在偏殿等一会儿吧,待孤下了朝,再来见你。”
“多谢殿下。”李允沉着脸,转身步出了朝堂,去往另一侧的偏殿等候。
他已在众目睽睽之下道出端王传唤婵儿的事实,若端王还顾忌帝王家的名声,便不敢将婵儿久留。
只过了约摸一刻钟,端王便身着一袭四爪蟒袍出现在偏殿门口。
李允仍然按仪制行了君臣之礼。
端王提脚入殿,面色不善地盯着李允,话语直接:“你以为你来这么一出,孤便不敢留下婵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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