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秉杭只得报出旧日家门,“家父朱诚洋已是故去了,旧府在秦王府叶巷。”
县爷又问:“敢问秦王殿下是何亲?”
“正是家叔。”朱秉杭向县爷挥手告辞,县爷在在门口目送,待车远了,板起脸来,”我道是个等闲宗室,不想是秦王的亲侄,险些犯下大错,把徐班头叫来。”
徐成伟连夜进衙还以为是锦姐死了,没承想一进门,县爷在堂上拍案道:“好你个是非精,你给我惹出的好事!”
徐成伟急忙跪倒,“老爷,小人愚笨不知何事做坏了?请老爷明示。”
县爷冷冷道:“我问你,那吴氏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一心要治死人家,今日要不是牢中与我说,我竟不知你私下弄得鬼多咧!幸亏人家不曾牵累于我,不然岂不是天大的祸事。”
徐成伟苦得脸说:“小人与她无怨无仇敌,是她跑到小妹家中砸抢,打人,连我也给打了。”
“呸!“县爷站起身:”你还有脸说呢,打了你们就该治死吗?你家不要姓徐就姓朱吧!你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就是打了也是白打,你好好家中呆着,我一时也不用你了,等过一年半载无事再来,不然让外人瞧着我竟是个主使,快快滚回家去!”
徐成伟还待求情,县爷已起身走了,徐成伟哭丧着脸问师爷,“老哥,这好好的为得是哪出?”
师爷将朱秉杭来要人的事说了,徐成伟问:“这人是谁?”
师爷心中人笑他没见识,说:“尚志公诚秉,西安秦王殿下叫朱诚泳,这位叫朱秉杭,你说是什么人?”
徐成伟听完冷汗直流,小声道:“不能啊,她竟有这种根基?”
师爷也没理睬,只让他赶紧家去安分守已。
锦姐到了店中还在晕睡,都是幻境背她进得屋,问伙计要了热水替她里里外外擦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衣服。次日向朱秉杭商量说:“奶奶精神不济,昏睡不醒,要请个医生来看看,能不能住几天,养好了再走?”
朱秉杭说:“不急这几天,我们既是来救人的,救好才是,这医生你也不必请了,我去替她看看脉。”
幻境感激说:“多谢道长了.”
朱秉杭跟着幻境到房中锦姐还睡着,素净着一张脸儿,半掩在被中,朱秉杭乍一见倒有些意外,不想竟是个美人,又思量那圣莲观中的行藏心中只替锦姐可惜,眼睛也没多打量搭好了脉说:“这位奶奶禀赋倒是很好的,也不用什么药,先喂一碗姜糖水,再吃两天小米栗子粥,日后鸡鸭鱼肉吃上了就好了。”
幻境心中一块石头落在,依言去办。果然喂了姜糖水就醒了,又吃了一碗儿小米栗子粥,锦姐问幻境:“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我记得云哥儿来了?他人呢?”
幻境好笑道:“哪来的云哥啊,我倒是去找沈大人了,偏他不在衙里,我又遇见锦绣那丫头连门都不给我开,后来我在街上撞见让婶子扯了个谎说你嫁了人,让她给沈大人带信,如今还不知沈大人回来没有,知不知道这事呢?“
锦姐心想自己明明是见到个人的,惊问:“难道真是王敏正救得我?”
幻境越发要笑了,“我的奶奶你可真是饿坏了,糊涂了,哪有什么姓王的,你还叫人王哥,还打人家脸,所幸人家没计较,还去跟县爷讨情救了你出来。“
“救我的是谁?“
“是华山玉泉观的品元道长,他师父是全真掌教,他自家是观中主事,面子大品级高求得县爷放得你。“
“原来如此。“锦姐揉着头心想,可不是饿昏了吗?把个老道士看成沈澄王敏正,细想想又有些心酸,自己临死还在惦记着这两个狠心贼吗?真个可悲极了。”
幻境说:‘奶奶你觉得好些了吗?我去店中烧水,你好好洗个澡理理头,你那日躺着我没好洗只擦了擦。“
锦姐这才觉得自家头发都是臭的,身上也不大爽利,忙起身:“你说的才是正事,快替我要水去。“
伙计打了两桶热水,两桶凉水,锦姐里外都冲洗了一通,头发用胰子涤了两遍,,换上了幻境的衣服,因经了这场祸事,锦姐消瘦了一圈,穿着幻境的素布衣服,不见往日的富丽明艳,只似一朵山葩野菊,又清又素。喝了两天的小米栗子粥,锦姐已复了元气,吵着嘴里没味儿,要吃大菜,幻境说:“奶奶既好了,我们也不多留明天就回华阴去,今晚问店中订桌席,谢谢品元道长。”
锦姐赞说:“这个主意好,我都三日没出房门了,今晚正好下楼走走,我也好好谢谢人家,你挑好菜定,鸡鸭鱼肉一样不能少。“
幻境笑说:“得了吧,这是人请你,还是你请人啊,人家是真道长,不用荦的。“
锦姐大失所望,只说:“那素酒,素菜也挑两个精细的。”
幻境说:‘你放心,我楼下看去。“找到伙计拿来开出菜牌,冷盘是炸花生、卤素鸡、五香干、油盐拌芹菜、香油云丝、香菌笋片,热菜是青菜烧粉皮、红烧豆腐、糖醋面筋、木耳山药、蘑菇炒萝卜、酱烧芋头、一个素三丝汤,要的米酒,豆沙包子。到了晚间让伙计请了品元与高师傅一起过来用饭,锦姐本也准备说几句道谢的话,但见了一个少年施施然走到面前直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了好一会儿,幻境又叫又拉,她才站起身,惊异道:“这位就是品元道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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