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荣威夫人的分魂之症分出来的魂魄一正一邪,教导德妃的一直是那个“正”,那他岂不是冤枉她了?
还有德妃使的那些手段……
现在想想,几乎都是小皇子出生后才发生的,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过激一些也可以理解……
越想,贺辙越坐不住,把手稿一抛就站起身来喊道:“来人!更衣备轿,朕要去玉霜宫!”
软禁的日子不好过,更别说期间不少宫人在背后主子撑腰下对玉霜宫落井下石,所以当贺辙见到刘颖时着实被她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
三十二岁的刘颖已经不算年轻,这段时间又没有好好休养,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气色差的好像随时都会倒,原本有神的双眼此刻眼窝深陷,没有一点灵气。
在看到贺辙时,刘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清亮,对他的到来感到非常惊喜,但很快,这抹光亮就消失了。
软禁期间贺辙不是没来过,但那两次都是兴师问罪横加指责,她连插话的余地没有,这一次她也没报什么希望。
闭上眼睛从软榻上几乎是用滑的跪到地上,刘颖朝贺辙行了一个大礼:“圣上驾临,妾身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贺辙大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真轻。他想。
手中握着的上臂还不及他手腕粗,直接能捏到骨头,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捏断。
拉着刘颖,贺辙刚要出口的质问在喉咙口顿了顿,等说出来时,语气已经比他预想中的缓和了许多。
“朕问你,关于你母亲所做之事,你了解多少?”
又是母亲!
刘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才忍住没有露出怨毒的表情,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心情抬头装可怜。
服侍贺辙十六载,对症下药她再拿手不过,之前是他不问,现在有了机会,不抓住的才是傻子!
“圣上!臣妾十六岁离家进宫至今,少于母亲有接触,哪里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臣妾不明白,向来吃斋念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让圣上恼怒至此,甚至迁怒于臣妾……圣上让臣妾闭门思过,臣妾左思右想也不明白错在哪里……求圣上明示啊!”
见刘颖神态表情不似作伪,贺辙本就松动的态度更软了。
“你气色不好,坐下再说吧。”
“多谢圣上。”
听她这一声谢,贺辙有些恍然:“你与朕之间,竟然到了需要说谢的地步吗……”
刘颖微微一愣,本来天衣无缝的演技有那么一瞬间的断档,好在贺辙没有注意,否则以他的性格,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圣上……”
“坐下吧,关于荣威夫人,你与朕细细说来,朕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解啦——”
第132章 交锋与底牌
晋阳毒粥案之后,原著中的张云华在接下来的“真龙天祭”上彻底露出了马脚,不但没能成事,还把旗下人马折进去三分之一,参与其中的刘彦德被彻底排挤到了权力边缘,被黑甲卫严加看管,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是牢狱之灾。
但现在的张云华是杨清岚在控制,已经远离盛京的她自然不会再让这一事件发生,但她也不会浪费张云华的前期布置,在那基础上又做了不少准备,一边继续朝晋阳赶路,一边等着盛京方向传来的消息。
张云华原本的计划是在真龙天祭期间在盛京各地布置火雷,然后身为礼部高官的刘彦德负责在真龙天祭上动手脚,将皇帝祭天用的高香换成掺有特殊药粉的致幻剂,并且在祭台之下也布置了火雷。
一旦天祭开始,贺辙就会中招,然后祭台下的人就会趁机点燃火雷,这边一响,盛京其他地方布置的火雷就会被点燃,整个城市都将笼罩在火雷的恐惧中。
紧接着,她派出上百位事先雇佣好的花子四处散播流言,称皇帝贺辙离心离德,遭到天怒,因此才会有此天罚,企图引起民众恐慌。
不过,她的计划在天祭之前就被祁元之识破,不但事先得到了全部计划,还针对这个计划给她挖了个坑。
首先,祁元之派人将祭台下的火雷引线剪断,但伪造成毫无异状的模样,然后做了两份一模一样的高香,在天祭开始后临时更换成没有加料的那一份,再然后,在祭台不远处布置了一处火雷点,用作迷惑张云华一方人马的饵料,最后利用青天府和皇宫暗卫无处不在的势力偷偷地摸清了盛京城中绝大多数火雷点,暗中将火雷点周围的居民迁离,替换成他们的人。
于是天祭当天,一本正经把全部流程走完后,贺辙装作终于中招的模样“昏倒”在了祭台上,祭台下的暗桩早就等得心急了,见状也没有仔细查看就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引线还没烧完,他就被一拥而上的黑甲卫捆了个结结实实。
贺辙从祭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斜着眼瞥了那个被捆成粽子的暗桩一眼,施施然离开。
皇帝一走,祁元之立刻下令点燃不远处的火雷,一声巨响后,京城各处陆续响起爆炸声,与此同时,许多事先布置好的烟花在京城上空炸开,让京城居民均以为刚才的爆炸声是引燃烟花导致的。
几乎所有爆炸点负责引燃火雷的人都被抓了个正着。
在这之后,盛京开始了一场以“皇城脚下不容肮脏”为由的大范围清扫,把京城范围内能救济安置的花子都集中安置在城郊寺庙,救无可救的都驱逐出城,不过三天,盛京城内的花子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预定好的流言一个字都没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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