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钰的真实面目她怎么会不知道,芦灵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只觉气的要疯掉了,忍道:“随你怎么说,过去的事情不提,恩怨是揭不掉的,咱们就论眼前,司徒顼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心甘情愿跟着他。”
她突然冷静下来,幽深又道:“还有,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要是知道了,他真能容忍一个北周世子和自己去谋求西梁的天下?”
“这些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周知玄不解,见她话里透出的意味不纯。
芦灵强忍着,毕竟她也有图谋,道:“我今天见你,并不是找你发难的。”
周知玄不答,看她又有什么花招。
“我是想跟你做场交易。”芦灵说道,她知道整个西梁最有发言权的只有司徒顼,而周知玄是他身边的红人,自然有法子把自己送出王宫,归还自由。
那年,周知玄出宫的第二日自己就被秘密遣送至西梁送给江赢做了妃子,没有仪仗典礼,没有鲜花礼乐,她可是大晋的嫡公主,甚至过得还不如个宫女。
江赢暴虐,对她非打即骂,甚至还强迫她与多人嬉戏,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过着非人的生活,后来江赢突然就死了,以为自己的噩梦终于要结束,可是下一场噩梦又来了。
第59章 慕容让
先王遗留的嫔妃没有子嗣,就是连阶下囚都不如,幽居在佛华宫,无人问津,宫女和太监都能随意欺凌。
所以她必须得逃出去,有了自由才能叫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交易?什么交易。”周知玄发问。
芦灵指着湖对岸的宫门,道:“那边就是乾西门,我知道你有本事送我出去,而我也知道太皇太后接下来的动态。”
“我与大晋再无瓜葛,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周知玄故作释怀。
“怎么可能不重要,你在西梁步步为营,要是太皇太后知道你帮着司徒顼,你们的筹谋不全都白费了!”芦灵怒喝,很是不解。
周知玄不言一语,背着手展望湖面。
“我相信你肯定会感兴趣的。”芦灵轻蔑笑道,“事关西梁江家,江瑜,他还有一个表妹,还是秦家的大小姐,叫秦幸,听说也在西梁,而且与你关系十分密切。对么?”
周知玄心头一震,忙问:“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这和江瑜又有什么关系。”
“果真,看你吓的,脸都白了。”芦灵嗤笑起来。
“回答我。”
她冷哼了一声,道:“我与沈家姐妹关系好得很,这些你不必操心,至于旁的,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周知玄不假思索了当答应,“可以,我答应你。”
芦灵倒不情愿了:“你这么着急干嘛,反正到时候你敢诓我,我就昭告天下你的所作所为。”
“我会跟司徒顼提起这件事,但不过需要个合适的理由,你尽管放心。”
芦灵颔首,不急不缓说道:“这件事倒也没什么。江瑜,就是太皇太后安插在西梁的眼线,从前在宫里我就见过他,这便想了起来,说不定你现在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周知玄的掌心已经布满了汗,本以为已经十分缜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颗棋子安插的如此隐蔽,若不是芦灵说起,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是秦幸的表哥江瑜,这么说来之前的遇险和突袭都有迹可循了。
“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还有,在西梁不要唤我真名。”
“怎么,这么谨慎的吗。”芦灵狡黠笑道。
周知玄静默不语,但已经盘算好了这个女人以后的去向,接着便径直离开了若海池。
***
到了第五日,慕容让又被火刑生生疼晕了过去,周知玄得知时他正和司徒顼赶去私狱准备审问。
这件事不宜闹大,所以慕容让只好被关在司徒府地底下的牢狱里,那里幽黑阴暗不见天日,蛇鼠繁多叫人畏惧心惊。
周知玄再次见到慕容让时,他刚被凉水泼醒,披头散发的浑身没有一块好位置,衣服被火刑烤的焦黑,四肢还有脸庞正淌着触目惊心的鲜血,赫然一看就像炼狱里的恶鬼。
而这座私牢和炼狱又有什么区别。
随行的小厮赶忙搬上了桌椅,伺候好司徒顼坐下,慕容让才恢复好了一点,至少能听见他的呼吸。
这时司徒顼才开始问话:“大胆贼徒,到底是谁命你来劫我的货!”
四下寂静,无人作答,慕容让的发丝挡住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能发现他在死死盯着周知玄。
周知玄此时也十分焦灼,神色飘忽,不知道慕容让有没有同自己达成共识。
彼时司徒顼又问了一遍,被审问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接踵而来的后果就是新的一轮刑罚,铁块被烧的通红,硬生生烫在了慕容让臂弯处,他却一声没吭。
“大人,我来问吧。”周知玄作揖问道。
司徒顼颔首同意后,他才缓缓走上前,慕容让目色狠厉,不似在信州时,他那种从容赴死的模样。
须臾,他问道:“山阳的大营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让冷笑摇头不作声,并且啐了他一口,骂道:“走狗。”
周知玄阖眼轻叹小声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至少要顾及下旁人,比如信州的那些兄弟们。”
蓦地,慕容让猛地挣扎起来,作势要杀了眼前的人,咬牙切齿:“你敢动他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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