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李父特地给女儿普及过一些重要的公司和负责人,所以她一看见夏之秋,就伺机上演一出热心助人。
尽管这椅子是她故意一点点推过去的,压到裙边的时机刚刚好。
李湫在一波又一波人中游走半天,回到父母身边,脸颊因为酒气泛起了红。他们坐在最远的位置,其实都看不清台上的主持人。
“爸爸妈妈,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李父刚刚吃多了,打了个饱嗝,堆着肥肉的脸颊一抖:“我看不必了,坐这个位置,还是尽量少出去晃荡。”
李湫的表情跟着难看了起来。
怎么着,这些家伙就会看不起人,看不起暴发户,有本事自己把族谱网往前翻一翻,看谁真的清清白白光伟正?
夏之旬坐在李主持人最近的一席,听企业家上台分享创业史,没多久开始打哈欠,夏之秋一个警告,马上又重新打起精神。
“听说这回李家的两尊土佛也来了。”
夏之秋的位置后面是两个阔太太,正在咬耳朵讲八卦,她耳朵一动,不动声色地往椅背上一靠,听他们扯闲篇。
“真来了,夫妻两个躲起来,让小女儿到处乱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夏之秋笑一声,又把脊背挺直了。还能干嘛,自导自演着卖人情呢,那点手法太明显,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拆穿。
夜里,夏之旬实在被分享会上一套套的创业良方给说晕了,脑袋沾上枕头就躺下了,没顾得上继续跟裴声说话。
第1章 辛德瑞拉·裴
他晚宴间隙问裴声愿不愿意过来玩,因为他实在无聊,心里又有点因为前途而迷茫的失落,于是就撒了个娇说自己不开心,求人过来。
但是他的大忙人学长大约在忙着准备答辩,没有及时回复,所以他也忘了这回事儿,直到早上在一束阳光里睁眼,拿出手机,发现一堆未读消息,
裴声凌晨才看到,回了特别多,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要不要打电话聊聊。然后又问度假村怎么进去,如果进来碰见夏之秋要怎么说,还包括应该穿什么,见一直没有答复,最后说了一句可以。
夏之旬鲤鱼打挺坐起来,立刻打电话过去,又是忙音。
他有点怅然,但很快就放弃了电话连线,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进来不难,他叫辆车把裴声载过来,遇见家人就大方介绍,不管谁问起来都说是朋友,还能拿雅思当幌子。
至于穿什么,这问题看着天真了点,但实际上不好回答。
在白沙庄园住上几天,消费流水就得十万打底,来人非富即贵,穿的自然都是名牌高定。裴声的衣服朴素了些,虽然是好看的,但要是那么来,少不了得被有些目中无人的人带着鄙夷多看两眼。
裴声思虑又多,所以最好穿得好些。
夏之旬委婉地表达了这个意思,表示自己可以提供换装服务,然后又说不要紧,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在意那么多,肯过来就好。
大年初二,裴声跟着孙继勇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一遍,浑身都沾了些泥灰,看到夏之旬的回复,不由叹息一声,想起灰姑娘和南瓜车,觉得和此时的自己多少有些像。
当天下午,孙继勇带着儿子回老家探亲,裴声和陈晓婉告别,坐上车,被拉到一家造型室,让人里里外外全部翻新,又拉来几架子一副,造型师对着他比划,然后选定了衣服。
裴声对着镜子打量“金钱加身”的自己的时候,恍惚间以为夏之旬说的包养成了真。
夏之旬到大门口接人时还是有点忐忑的,一方面担心裴声不适应这些有钱人的虚荣,一方面害怕被他姐看出端倪。
但等到瞧见车上下来的人,担心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的情绪取代。
大约是打扮洋娃娃的满足。
裴声轻巧地踩着脚踏板从越野车上下来,穿的正是他特地让造型师准备的法国小众品牌,身形舒朗,整个人矜贵柔和。度假村中央空调室内室外都昼夜不停地烘,轻薄一点的大衣配羊绒毛衫正合适。
夏之旬走上前,跟司机说了两句,车子在别墅群旁离去。
然后雀跃带着裴声往里走,边走边大致介绍度假村里的布局,两人经过卵石小径,进入大堂,然后乘电梯。
电梯没人,夏之旬牵了裴声的手说:“那家造型室我以常去,这身衣服用积分兑换了一大半,不贵,你就收下,成吗。”
裴声眼睫微动,却并未答话。
“新年礼物,不收的话送礼的人会触霉头。”夏之旬不想听见否定回答,开始威胁。
“好,我收,”裴声笑了笑,“但我暂时还没有等价的东西给你,怎么办?”
“那就换点别的喽。”夏之旬边说边打开套间的门。
他之所以敢大胆地喊裴声过来,也是因为夏之秋早和夏庭山昨晚就换到别墅区去住,大套房就剩下他一个人。
裴声来的时候揣了几套真题,此刻从手提袋里拿出来,在夏之旬面前扬了扬,弯了眉眼:“那你看换成三套卷子怎么样?”
夏之旬眉毛挑上天,一把把题抽走,塞到柜子最上层:“你想得美,我才不要。” 然后往沙发上一摊,张开手臂,露齿笑:“我是说这种。”
裴声脱了外套,钻进这个大张的怀抱,关心道:“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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