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祈圈紧他的脖子,低低嗯了一声,两条小腿自觉地盘住了他的后腰,带起一阵淅沥沥的水声。
夜雪焕抱着蓝祈回了寝殿,就着沐浴后的湿热水气,给予他极致的温柔缠绵。蓝祈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一头半干的发丝又蹭得乱七八糟,半昏半醒间感觉夜雪焕正抱着自己重新梳理,嗫嚅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颌,慢慢跌入了某个既甜又苦的梦境里。
他还是没能把最担忧的事告诉夜雪焕,他实在太向往那“成亲”二字,不能容忍他们的婚事里有任何瑕疵。
——所以,该是他的事,始终还要他自己解决。
…………
同一时间,另一座寝殿里,夜雪权也同样在享受着仙宁行宫独有的露天浴池。
他的眼睛虽无视觉,却还有触觉,沐浴时若有热水溅入眼中,仍会刺痛,是以用一条黑色绸带蒙住双眼,背靠在浴池边缘,嘴角带了几分笑意,显得愈发深沉难测。
颜吾跪在池边,以木勺舀水,浇在他裸露的肩头。他左边锁骨上有一处凹陷,据说是幼时刚眼盲那会儿走不稳路摔伤所致,但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就如同他那双两岁之前还功能健全的眼睛,那时他眼中所见的世界是何模样,他早就不记得了。
“……颜吾。”
他抬起手臂伸向空中,似是想要触碰什么遥远的回忆,“你说母后究竟有没有给那个小东西安排结局?”
“娘娘的心思,奴才从来是猜不透的。”中年太监平静答道,“不过娘娘的确对他期待很高。”
夜雪权闻言轻笑:“是啊,毕竟是要留给容采的人。到底是亲子,就算是母后,也是要偏心的。”
他似是赞赏,又似是嘲弄,还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小东西当真厉害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抓得这么牢。就算母后真要他死,我也必须要保他,否则容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颜吾叹道:“您已经承担得够多了,不要再往身上揽了。就算真有什么事,那也都是娘娘的安排,并非您的过错。”
“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呢。”夜雪权失笑,“与其让容采恨自己的生母,不若让他恨我。反正日后恨我的人会很多,不差他一个。”
即便是说着如此残忍沉重的话,他的语气依然轻缓和煦,似乎浑不在意遭人唾弃。反而是颜吾不忍再听,低声劝道:“您莫要这么说。三殿下四殿下都是真心牵挂您的,魏将军也……”
“容采和暖闻都只是不知情而已,日后知道了,怕是都要和我翻脸。至于魏俨……”
提到这个名字,他脸上的笑容才终于敛去,漠然道:“他就是个傻子。”
颜吾听他生冷的口气,就知他已不想再谈,只能识趣地闭嘴。
纱帘外忽然有内侍细声细气地秉道:“王爷,魏将军给您送了酒过来。”
——当真是嘴欠,念什么来什么。
夜雪权刚要从浴池中出来,两条手臂正撑在池边,闻言突地一僵,手肘甚至都滑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魏将军呢?”
内侍答道:“将军尚要巡夜,送了酒就离开了,只叮嘱您饮过后早些休息。”
夜雪权这才放松下来,淡声道:“送进来吧。”
他年少时起便嗜酒,早就有睡前小酌的习惯,魏俨借着职务之便给他送酒也是常事,宫内宫外的人都习惯了。
内侍捧着托盘放到他手边,上面不过一壶一盏,说明魏俨的确只是送酒,没有要陪饮的意思。颜吾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却也只能强作笑脸给他斟酒。
酒液倒出来竟是浅浅的水红色,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清凌凌的冷冽香气,不像是酒味,倒像是三九天里盛放的寒梅暗香,颇有雅趣。
夜雪权闻到这香气,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何酒?”
内侍答道:“听魏将军说,此酒名‘香故’。”
夜雪权怔忡片刻,嘴角竟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来,挥手让内侍退下。颜吾将斟满的酒盏递到他手中,轻声笑道:“魏将军果真对您挂心得紧,当初一句戏言,竟还真替您寻来了……”
夜雪权不置可否,送到嘴边呷了一口,却饮了满嘴苦涩,苦到舌根发麻、头皮发颤,喉咙里还凉得犹如冰雪划过,两重刺激交错冲击,滋味实在不敢恭维;然而等到苦味淡去,那股隐藏着的清爽梅香便慢慢从鼻腔里溢散开来,一直沁到胸肺之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重央的酿酒业繁荣,各地皆有名酿,风味各不相同。其中也不乏苦酒,但大多是甜中带苦,苦得香醇可口,像这样纯粹以苦味为主调的,别无二家。
香故酒的起源据说要追溯到太祖年间,一东北酒商在江东尝到了当地以红梅花汁酿制的梅香酒,觉得十分对味,花重金买了配方,回了东北之后原样酿制,酿出来的酒却苦涩难以入口。酿酒师多方排查,最后发现问题出在原材料上——东北的红梅颜色更艳、香气更浓,花汁却完全没有江东红梅的清甜,反而苦得堪比黄连。
从酿酒的角度而言,这绝对是个失败的尝试,酿酒师却剑走偏锋,索性大幅提高花汁浓度,又加了诸多凉物,以寒佐苦,虽然味道更加可怕,但酒香也更加馥郁,冷冽得很有几分凌霜傲雪的意味。酒商闭眼吹嘘,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尝过极寒极苦,方能领略真正的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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