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后悔过自己跟了“一把刀”做深度调查,这是他的追求,他的理想。
但此时,他的心脏不受控地抽痛。
他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之前做的那个案子,化工厂排污案,当时这个案子闹得很大,化工厂抓走了许多附近的村民,封他们的口,挖设的隐蔽排污管道,连接到附近数十个乡村的地下水,井水污浊,农田灌溉和村民日常饮用水都成问题。
这个案子是“一把刀”带着他一起做的,深挖了几个月,爆料出伪造环境监测数据、背后的地方权.钱交易等诸多问题,甚至还有黑.恶.势力的参与。他的名头也因这一案在传媒界彻底打响。
人们叫他“孟神”,但他并不是什么神明,他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决定先报个案,虽然目前这个阶段警方受理的可能性不大,只能说先备个案,那个发消息的账号也未必查得到人。
江风如那年一样在吹,广场上那个霓虹璀璨的灯牌下,他们一起站在附近看过烟火,许过愿。
那边现在有一对小情侣,看起来也是大学生模样,脸上有不经风霜的纯粹和轻松,男生把围巾解下,一圈圈缠绕在女生的脖子上,又像是没忍住似的,捏了捏她的脸,就像他总是对宋天晴做的那样。
那女生身量和她也有几分相似,性子却更活泼,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笑得眉眼弯弯。
怪不得走出社会的人都怀念大学时代,比起埋头于书山题海的高中时期,还有出社会之后的俗务缠身,大学时代就仿佛是脱离了高中苦涩学习的乐园,同时也是阻隔社会苦涩的一道屏障。
说起来那种感觉就像高中时老骆给他们讲《逍遥游》,“朝菌不知蟪蛄”,所以大学才有远离人间烟火的味道。
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静宁美好,但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些阴暗与贪婪在滋生、潜伏,需要有人负重前行。
负重的人是很难被留意到的,只有在世人祈愿“岁岁年年,永世太平”的时候,他们的作用才被想起。
他摇下车窗,细小的雪片纷纷落进来,空气沾染了雪的清冽,很好闻。
调整好情绪,他拿出另一台放在车内的手机,那是他更私密的手机,是剥离了“孟记者”、“小许”以及无数个马甲以后,进入的另一个世界。
看到她发来的信息,已经是一两个小时之前了。
紧蹙的眉尖一时间舒展开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车窗。
也好,离开这里,她也许会安全一点。
孟雨过到家的时候,她正在浴缸里,水雾蒸腾,玻璃上细小的水珠无声滑落,玄关外传来男人脱鞋的声音,她闭着眼,仰着头,柔腻白滑的肌肤大多浸润在泡沫里,修长好看的脖颈枕着浴缸沿,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晴,你在哪?”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朗,只是其中涌动着一种想见她的热望,有了磁性。
“在浴室。”
她懒洋洋地答,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泡沫。
有一会儿没了声音,她正奇怪着,耳后却传来电流般的触感。
他正用指尖摩挲着她耳后那块柔嫩的皮肤,动作温柔,眼底流淌着欲。
她低头:“你干嘛。”
却无法拒绝他下一秒闯入的舌尖,他的吻比任何时刻都要热切,他们有过柔腻的、缠绵的、缓慢的各种吻,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蛮横又霸道地攫取她口腔里的气息,她的唇舌被紧紧裹挟。
“大学有一次,我好像请你洗了一次澡。”他在她耳边摩挲、低语,水声喧哗。
地上的砖也湿漉漉的,排气风扇旋转就像个漩涡,卷入一室旖旎。
“你是不是也应该,回请,嗯?”
作者有话说:
这章命运多舛哎改了N次,求别锁......
第76章
地上落了他的衬衣、领带,被水浸湿,斑斑驳驳。
“别......”她刚想脱口说“浴缸容不下两个人”,他却如鲸入海。
他的手引导她,附耳沉吟:“你要说的是不是,‘别客气’?”
她有一点疑惑,体格高大的那么一个人,骨骼坚硬,肌肉紧实,却并不让她觉得负担,只会让人不自觉地把整个人都交托出去。
他将她的两个手腕扣上浴室墙壁,侧过头耐心地舔咬她耳尖,她后背像有电流蹿过,耳后到脖颈迅速泛起红晕。
翻涌出的浪从浴缸沿漫了出去,水珠四溅,像两条鱼在水底缠斗,缓急交织,强而有力。
耳边逐渐只剩下水花绽放的声音,还有轻一声,重一声的叹息。
心思缜密、冷静自持的他,也有满额细汗,眸间暗涌,满腔烈火悉数赋予的时刻。
从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把女人比喻成花。
后来,在某一夜过后,她才明白,她像风雨飘摇中的白山茶花,只在此时毫无保留地绽放。
那一夜,是几年前在芜镇,她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交织着雨雾的一夜。
今天他心底有一种失去她的隐忧,驱散不去。
浑身都已浸湿,一滴滴水从额发滴落,眼睫微湿,嗓音已经嘶哑,“叫我名字。”
他有无数个身份,多到有时候他快分不清,他究竟是“小许”、“周经理”还是谁,但所幸只要回到她这里,她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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