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洛脸色微变,一声不吭地跪下了“娘娘责罚。”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却是直接叫齐璨罚他,这个可就是变相承认了,而且没有示忠,说明还会继续受命皇后。主角受也是个伶俐的。
齐璨莞尔一笑,容貌尽显清丽,又带着少女的娇弱“真是的,快些起来,本宫又没有说要罚你。”
这是……什么意思?
浅色的眸子划过疑惑。
何常洛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景,自己虽是第一次来别人宫里,却也是知道,主子们虽不会处死皇后娘娘安排的人,却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自己在这碧华宫里受的冷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思考间,端着红枣软药羹的春兰进来了,一看到何常洛在给齐璨扇风,顿时整个人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一把打落了何常洛手中的团扇。
“明知主子身体不好畏寒忌凉,你这是何居心?!”怒气冲冲如同惊雷般。
齐璨偷偷的瞄了眼安静站着一言不发的何常洛,有些心虚了“春兰,是本宫吩咐他扇的,怨不得他。”
春兰自然是了解齐璨的性子,又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想要借故堵堵那何常洛罢了。
可现在齐璨有些护着他的意思,春兰也就不好说什么,把红枣软药羹端到了齐璨面前“小主,快些喝了,要多温补。”
齐璨兴致缺缺地搅了两下,还是逼着自己喝下去了。
用完净了脸,齐璨就问了问太后的情况,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太后身体愈加况下。
春兰放好手里的瓷碗,一面回答说:“去膳食坊取您的药膳时,凑巧遇上了太后娘娘宫里的水华姑姑,也就顺带聊了几句,水华姑姑说,太后娘娘身体莫名愈来愈痛就而且常常疲倦,有时念着佛经也会昏睡过去。”
“唉……”齐璨轻轻吐出一口郁气,太后已年近五十五了,在古代已经算是高寿了。
太后若是走了,自己在这宫里就会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夏日蝉鸣消逝得极快。春暖融融,皇宫里又迎来了新的主子们。
两边朱红墙映衬的宫道上,一众宫妃身形窈窕。
“皇后姐姐,这下,宫里又要热闹好一阵咯。”妆容精致的宣贵妃含笑抚摸着梳得发亮的发鬓。
身着五彩掐金丝百鸟朝凤袍的皇后坐在软轿上,端庄大气地坐着“可不是吗?看着那些新人朝气蓬勃,本宫也是欣喜呢。”
欣喜?怕不是恨不得全部杀了吧。
默默地听着的齐璨绞着手里的兰花绣帕,腹诽着。
众人互相演着姐妹情深的戏,也就到了皇上钦点秀女的地方——静怡轩。
秀女大多带着少女独有的纯真好奇地打量着轩内摆设,面容姣好。
落了座,皇上和皇后坐在正位上。
其他的妃嫔则听茶坐于两边。
齐璨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些花枝招展的少女,听着皇后皇上对秀女们的评价让她有点困倦。
一大早地就起来,赶来看这无聊至极的选秀。
接着进来了一个穿着鹅黄烟云织锦裙的少女,看得出来是性子活泼的人。
少女一进来就将好奇的目光放在了一旁贞静坐着的病弱美人身上,也就是齐璨了。毕竟原主的容貌确实是宫里最出挑的,更何况现在身体不好,就添了几分柔弱的气息,更是惹人怜惜。
齐璨抬眸对上了少女的目光。
少女瞬间老老实实按礼节垂下头,只觉得那美人实在是让人惊艳。
皇后温柔似水地问皇上“陛下,这个秀女可还好?姓许,名媞娉,是樊州知府许穏之女”
慕容瑄闻言,扫了一眼,觉得还好“尚可,便封为宝林。赐住岚贵嫔东偏殿。”
听到跟自己有关的事的齐璨抬起头,懵懵地望向慕容瑄。
好像在问为什么。
慕容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示意她安静。
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个邻居,直到出了静怡轩走在回碧华宫路上,齐璨都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到坐在了内室,齐璨才开口问春兰“春兰,你说皇上此举何意?”
春兰摇头“春兰愚钝,难测圣意。”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齐璨捶了下肩膀。
“走吧,算算时间,那许宝林也该来正殿奉茶了。”
齐璨端庄大方地坐在正位,等着许媞娉奉茶。
原来静怡轩那个美人就是她。
许媞娉望着齐璨姣好的脸,有点惊讶。
少女身姿袅袅端着瓷杯地走来,跪下将茶举至头顶“许宝林拜见贵嫔娘娘。”
齐璨动作自然地接过茶,微抿一口意思了一下,柔声道“好了,起来吧。”
许媞娉闻言起身。
齐璨小心放下手中的瓷杯,看向她,仔细吩咐道“今个儿估计也累了,回去洗漱一番就歇息吧。平日里就不要去西偏殿,三皇子一时半会可能还不适应有新人来。可知晓了?”
“是,娘娘。”
许媞娉乖巧地退下了。
心里默默地想着,这贵嫔娘娘的声音真好听,柔柔弱弱的。性子也很温和,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临近天黑,慕容玦回来了。齐璨一脸高兴地迎了上去。
注意到东偏殿隐约的烛火,慕容玦眸子冷了一瞬,开口问道“住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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