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东偏殿,也就明白了“哦,那是皇上刚封的许宝林妹妹。”
慕容玦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舒展开来。
管他是什么人,只要碍着事了,那便解决掉就是了。
天色渐渐暗了。
齐璨一如往常坐在慕容玦身边陪他看书。
少年的模样已经渐渐开始长开了,气息愈发沉静。
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红木桌的角落,一张露出画的星点蓝色的雪白宣纸引起了齐璨的注意。
只是慕容玦早已注意到了齐璨强烈的目光,齐璨刚伸出手想要抽出那张宣纸仔细瞧瞧,慕容玦当机立断一把拿胳膊压住。
“你想做什么?”
齐璨更加好奇了,凑过去贼兮兮地问道“玦儿,那是什么呀?”
“……”
慕容玦选择了不回答,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那张宣纸,迅速地卷起来拿了一条丝绸带束好扔进了房间一角的铜皮箱子,动作流畅地上了锁。
做完这些后,慕容玦转过头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你不必知道。”
诶嘿?这人真是的。
齐璨可怜兮兮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装模作样地哭起来“玦儿有小秘密了,都不让我知道。”
慕容玦依然端坐着,毫不动摇。
结果齐璨磨了他一晚上,他也丝毫没有给她看看的意思,拿着书卷沉默不语。
秋日已经过了,太后的身体状况转坏。大有难好的趋势。
阴历九月十九。一直意识不清的太后突然变得精神焕发,还胃口甚好的食了许多。
带着慕容玦陪太后一起用膳的齐璨瞧见太后这好胃口的模样只觉得心酸。
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却如此精神,怎么也是不太可能一夕之间好了的。
御医却是知道此乃回光返照之相。
用完午膳,太后再一次昏迷,此时,眼皮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翳,将死之相尽现。
后宫众妃嫔都跪于太和殿外。垂下头的齐璨抓着慕容玦的手,微微颤抖着。
太后一醒来就寻找慕容瑄的身影,也看不大清楚了。
“皇儿!皇儿!哀家的皇儿呢?”虚弱而不肯放弃的呼喊,令人动容。
坐在侧边慕容瑄面色冷峻,握住了太后四处摸索的手“母后,儿臣在的。”
太后笑了笑,眼角干涸。
慕容瑄被这个笑刺得心脏有些发紧,丝丝缕缕刺痛撕扯着。
他知道了……都明白了……
母后希望他有一个君主的仪态,莫要落泪。
申时。天色黯淡,雾霭沉沉。
太监总管李茂全出来了,神情哀恸。
颤抖着声音道“太后娘娘……崩了!”
齐璨闭上了眼,手松开了慕容玦的手,头深深地垂下了,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青石砖,没有落泪亦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哀。
谢谢了。
朱红得如枷锁般的宫墙里。
哀哭声阵阵传出墙外,飘入风中,宫妃们哭得肝肠寸断,泪雨涟涟,染了红妆。
其中有几分真心,又有何人知晓。
泰和十四年,皇太后崩。谥祥仪圣母皇太后。称祥仪太后。
皇上特下诏,大赦天下三日。京都城举城着素七日,以哀太后。
第42章 本宫儿子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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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珠帘后,女子面容柔和,手上做着女红,依稀做出的轮廓应是护腕。
春兰安静地换下快要燃尽的残烛,换上了新的“娘娘,这光昏暗着。很是伤眼,还是不要做了。”
齐璨指尖微微用力按了按,将下一针的位置定好,抬起头神色柔软“再过几日便是玦儿十二岁生辰了,恰巧冬日近了,他总是要去太师府习课,今日似是还染了寒气,得快些做好给他才是。”
娘娘……对三皇子当真是好得让人看了都心疼。
春兰点上新烛,颇有些拿她无可奈何的意味。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齐璨又看向春兰“对了,春兰,碧华宫里的人给玦儿的生辰礼可准备好了?”
“娘娘,三皇子的生辰礼,奴婢一早就吩咐他们了,早就备好了的。”
也不知娘娘此举何意,主子收奴才的礼,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时何常洛敲了门进来,跪下了。
“娘娘,皇上今日翻了许宝林的牌子。”
春兰一听,担忧地望向齐璨,生怕她露出难过之色。又转过头装得生气的模样狠狠瞪了他一眼。
齐璨一双眸子依旧静如秋水,笑意丝毫不减,好像这件事对她什么影响都没有,手上一刻不停着绣活“知晓了,退下吧。”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天冷了,夜里守夜容易风寒,多加件衣服。”
何常洛一愣,随即谢身“谢娘娘关心了,奴才会的。”
何常洛刚退下不久,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就进来了。
珠帘挑开,露出了慕容瑄的脸。
齐璨和春兰同时将目光投向声源处。
春兰被吓了一跳,利索的跪下拜礼“奴婢拜见皇上。”
慕容瑄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齐璨小心放下手中的物什,快步迎上去。
“瑄郎怎的来了这?”
“呵,朕的若儿如此聪慧,竟会不懂朕的意思?”慕容瑄一挑眉,敲了敲齐璨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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