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将她的发带扯下,那珠花因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斜,被他轻轻扶住。
他眸光垂下,落在她的胸前,眸光里尽是心疼,他睫毛一颤,低头隔着衣服轻轻一吻,一定很疼。
燕娇耳边一震,平日里不觉得束胸疼,可听了他的话,她却真的有些疼了,她眼睛一红,刚要抬手抹着眼睛,谢央快她一步,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那唇有些润。
谢央额头抵在她额上,心下叹一声,又是笑一声,她真的太软了,甜甜腻腻的。
燕娇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他的腰间,这殿内寂静,只有微微火光映衬。
却不知,门外有一双惊异的眼,目睹着一切。
杨依依捏紧手中的大氅,咬牙看着这一幕,看到谢央为那人解发,送那人京中最流行的珠花。
她便明白当朝太子是个女子!
第160章
因孟随一事, 太子与杨忠义矛盾愈烈,但杨依依已将书稿散播于京城, 即便父亲与太子不和至此, 她也要做太子妃,要入宫为哥哥报仇,更要毁了这个太子。
也因皇帝和杨忠义在一条船上, 听杨忠义说起她爱慕太子, 皇帝为了试探燕娇,便乐见其成, 如此,她才一路无阻地来了东宫。
可她万万没想到, 会看到这样一幕,她求而不得的人亲吻着那个太子, 而太子竟是个女子!
许是壶珠知他们心意, 早早退下, 也将宫人带了下去,她捏紧手中的大氅,切齿地别开目光。
这大氅是她为了讨好燕娇的, 因知太子与几个伴读交好, 今日正是李家郎君的生辰, 她便想着趁此进宫,将亲手缝制的大氅献给太子, 以求太子对她另眼相看。
她嘲弄地瞥了眼这大氅,转身往院外走去,而这一转身, 便见提灯而来的如妃娘娘。
她眉心一皱, 随即冷笑一声, 她知道这位如妃娘娘喜欢太子,而也正是这位娘娘利用了柳如,让柳如来同她说壶珠之事。
若非因为如妃,她哥哥也不会去动壶珠,也不会断了两条胳膊。
想到这里,杨依依捏紧了掩在大氅底下的手,缓缓走到怀春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娘娘,你喜欢错了人!
怀春猛地看向她,那双眼如淬了火一般,杨依依道:太子欺你至斯,你还要容她吗?
怀春眸光一颤,那日壶珠出事,她派心腹去寻太子,她是想过弥补的,那人后来也来谢她,可她要的永远不是一句谢。
而今的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从头到尾,她喜欢的人是个假的,那个人不该是太子,她是个女子,竟是个女子!
她看到里面的二人望过来,在月色下,她有些看不清,只隐隐觉得那人看到她很是震惊,又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目光落在燕娇发上的珠花,轻轻笑起来,一声比一声大。
怀春。
屋里的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却脑中一片空白,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只是不断放肆地笑着,随即往外转身跑去,凭什么?她凭什么骗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一个女人?
燕娇看怀春疯一般地跑了出去,心里一慌,生怕她会出事,连忙往出跑去,也没在意院中还有一个人。
杨依依看着燕娇跑出去的身影,冷笑了一声,一双手紧紧捏在大氅上。
燕娇!谢央唤了一声,却拉拽她不得,眉间一紧,目光落在杨依依身上。
你同她说了什么?
杨依依听到他这话,侧过头道:我说什么?太傅大人,小女何须说什么?你们二人不知廉耻,她亲眼所见,又用得着我说什么?
不知廉耻?谢央呵笑一声,这话从尔口中出,只教人恶心。
说罢,他一甩衣袖,从她身前而过,杨依依听到只感到冷气拂面,那话如针扎般刺进她的心。
恶心?
所以是说,她让他恶心吗?
燕娇并未寻到怀春,怀春一路往轩辕殿而行,而她的发已解,行了一路,三三两两的宫人侍卫也看到她的情状。
她苦笑一声,发上的珠花歪斜,她摸到头顶,将那珠花握在手中。
既是如此,只怕她的计划要打乱了!
她紧紧一捏拳头,凛然回身,还未走几步,便见谢央的身影。
两人相望,心下皆已了然,谢央点了点头,往宫外快步行去。
燕娇呼出口气,回到东宫,重新将自己拾掇一番,不过多时,就听门外柳生生道殿下,陛下有请。
壶珠也早听得声响出了来,此刻一听,心里一紧,望向燕娇,唤了声公子。
燕娇抬眸看她,不必忧心。
说罢,就起身往外走去,壶珠望着她的背影,急急一跺脚,赶紧奔向张浔德的屋子。
柳生生看着从殿内出来的太子,心里一晃,刚刚如妃娘娘闯进轩辕殿,他正伴着陛下看奏折。
娘娘说,那位太子是个女子!
他打量了几眼燕娇,心里暗叹一声,太子初初回京时,他便觉得太子长得漂亮,与太傅大人的那种相貌不同,太子多了几分柔媚,原以为太子不过是秀气罢了,却不想,太子竟是女子。
他一扬拂尘,打了个恭,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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