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瞥了他一眼,缓缓将目光移向前,这位柳总管明明知道她并非女子,可依旧对她谦恭有礼,她早就诧异,这位总管为何对她要比常年在京的燕茁还要好。
她这么想着,也就问出了声:柳总管,你既是都知道,为何还对我如此恭敬?
柳生生一顿,侧过身看向燕娇,只道:殿下是个好太子。
仅是说了这一句,柳生生别过头,往前走去。
燕娇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扯唇笑了笑,也跟着他和一众侍卫往轩辕殿而去。
待她到了轩辕殿,只见怀春站在皇帝身侧,眸中没有温度,唇色发白。
燕娇心下叹了一声,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的身份会是这样被揭晓。
她看向皇帝,只见皇帝似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见到她来,也没动一下,她请了安,皇帝眸光只一颤,那扶着桌子的手仍是未动。
过了好半晌,这沉寂的大殿才响起皇帝的声音,你真是女子?
皇帝颤着手指着她,他打心底是不想相信的,无论这个太子与杨忠义如何不和,又无论这个太子想查金院金庙什么,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有许多办法,让太子查不到他身上。
更遑论,如今这个太子是他唯一健全的皇子了,是唯一的储君了。
可现在,如妃却告诉他,太子是个女子,并非皇子!
这让他怎么敢信?如何能信?
皇帝吞了口口水,将整个身子陷进椅子里,他颤着手指着燕娇,来来人,为太子验身!
这一声落,便有几个嬷嬷进入殿中,她们刚要走近燕娇,燕娇便朗声道:不用查,我的确是女子。
皇帝猛然大惊,站起身紧紧盯着她,咬牙道:你你说什么?
燕娇冲他一笑,我说,不用查,我燕娇是女子!
皇帝的嘴唇不住抖着,一双手捏得死紧,她是女子,她说她是女子!
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说皇贵妃一开始就骗了他!
从这个孩子下生伊始,皇贵妃就骗他说这是个皇子,而非公主!
他一直以为最喜欢他的女人,竟骗他至斯!
燕娇看着皇帝发白的脸色,微微垂下眸子,他是该生气的,只是,她却只觉活该。
皇帝一生都没遇上什么挫折,一路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只有他害人,哪有别人骗他?
而到如今,皇帝突的就发现曾经最爱他的女人,却也骗了他,他又怎能不怒?
孟芹曾经喜欢过他,只是后来发现,帝王的喜欢不值一钱,她要自保,就得有自保的武器,那个武器便是皇子。
他杀了孟芹,而孟芹留给他一个燕艽。
这是嘲弄,亦是告诉他,她早就没那么喜欢他了。
皇帝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放肆!孟芹这个毒妇!简直可恶!
燕娇神色一凛,可恶?呵!
皇帝看到她的嘲弄,眉头一紧,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就好似透过她,看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皇贵妃。
她可恨吗?不,她只想在这宫中好好活着,她知道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她在家时,便不受宠爱,在宫中时,以为你是她的天,可你从未真心对待过她,你利用她,利用她得了外祖的兵权,她便再没了倚仗,才发现帝王恩,不过如此。
皇帝闻言,身子一僵,指着她,你、你
我?燕娇冷笑了一声,我又如何?你亲手杀了我母妃。
她说着,一步一步走上前,你又杀了外祖,你觉得我该如何?
皇帝第一次在这个笑若桃花的太子脸上看到那种冷凝的神色,好似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杀了他。
我回京是为了母妃,可如今并非只为母妃。
皇帝冷嗤一声,难不成还为了孟随那个老东西?
燕娇轻轻扯着唇,不,我要的是这天下。
这话一落,殿中人皆神色一凛,皇帝眯起眸子,声音渐冷,天下?你难道是要从朕的手中夺走这天下?
没错。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眼中也无一丝犹豫,皇帝突然就明白,大抵从很久之前,许是余王造反,她拿了玉玺时,亦或是再之前,她便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可恨他竟没察觉,哪怕他处处防备,却也让她如鱼得水,更杀了他最宠爱的儿子!
你德不配位,你谋夺臣妻,林氏不从,坠湖而亡,你又陷害谢氏,使得谢氏满门抄斩,你她看向怀春,你给杨忠义、岳临等人放权,让他们帮你造金院、金庙行奸。
怀春看到她这一眼,听到她这些话,垂下的两只手也微微发抖起来。
你胡说皇帝大喝一声,本要拿起砚台砸下去,却发现那砚台早被他扫落在地。
燕娇呵笑一声,你造了一个买卖网,你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人,拐卖、买卖女子孩童,皆有你在其中,你本应为百姓造福,却是你为大晋造孽。
皇帝身子僵直,脸色愈发发白,闭嘴,闭嘴
他的声音有些低,双目落在燕娇身上,却似是无法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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