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在此时沉默,没有问去哪里搬救兵,怎么他不知道哪里有救兵可搬,这么短的时间哪有兵马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韦浮缓缓说:“我也要去确认一件事,这件事不能拖下去了,这件事和观音案有关……也许对找出真相有用,也许知道了便能知道凶手是谁。”
韦浮和晏倾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韦浮说:“看来些许事,得麻烦徐娘子代我二人解决了。”
徐清圆怔忡。
她对韦浮的话一知半解,但她几乎瞬间明白晏倾的目的,几乎瞬间感觉到晏倾要远离而去。
她禁不住伸出手指去握住他的氅衣袍袖,他低头看她。
风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望着他们。
徐清圆唇张了张,说不出话。她半晌道:“非如此而不可吗?”
屋中虚弱的陈光呆呆看着门口徘徊的三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晏倾伸手轻轻拂去徐清圆眉目上的冰凉雪水,温声:“非如此而不可。不过……你放心。”
徐清圆半晌后松了拉住他的手,散了心中的怅然与不舍。她垂目微笑,向他屈膝行了一礼:“我自然放心,晏郎君记得我说的话,我愿与郎君同去同归。”
她明亮的眼睛抬起,幽静望着他。
他没说话,静了片刻后,抬手向她回礼。
紧接着,晏倾将自己的公务腰牌送给徐清圆,韦浮也摘下自己的腰牌递给徐清圆。有了他二人的护佑,徐清圆拿着这两方腰牌,便可以调动跟来的所有卫士,调动朝廷兵马。
虽然身在甘州,他们恐怕调动不了甘州的兵马……甘州兵马只听李固的话。
徐清圆:“我愿意代两位郎君走一趟,但是我亦分、身乏术,我去找凶手时,谁能阻止百姓们登玉延山呢?”
她忧愁之时,一个清淡女声响起:“我。”
门口立在廊下的三人侧身,看到从廊庑外,面容苍白却腰背笔直的暮明姝在前,负手长身而行的卫清无在后,林雨若提着灯笼,跟随着两位厉害女郎。
那声“我”,是暮明姝说的。
暮明姝本应养伤,此时拖着伤体出行。她精神有些差,硬朗勃然之气却昂昂然,傲骨凛冽。
徐清圆:“殿下的伤无大碍吗?”
暮明姝:“云延走了,他手下的南蛮武士尽听我的号令。还有我从长安带出来的亲兵……这些人,勉强能撑一段时间,拖一段时间。卫将军跟我一起走。”
卫清无对女儿颔首笑:“我和公主殿下一见如故,放心,我会保护好公主殿下的。”
徐清圆沉吟片刻,问:“殿下可有信心?”
暮明姝冷淡:“没有信心。”
她抽出剑,寒光照耀明眸:“尽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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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初落甘州,浩浩荡荡,笼罩整片神州。
百姓们正在酣睡,几个时辰后天亮,他们出门看到天地大雪,便会争相前往玉延山。
而徐清圆他们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
晏倾上马,风若同样上马,跟上他;韦浮向徐清圆一拱手,同样上马,调头走向和晏倾相反的方向。暮明姝与卫清无带着兵马,身形掠入寒风深夜中。
徐清圆登上马车,林雨若跟在她身后。
到客栈门口,徐清圆忽然下定决心一样回身,问她:“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观音堂?”
林雨若怔忡一下:“徐姐姐要去观音堂?”
得到徐清圆肯定回答后,林雨若踟蹰:“你相信我?你不怕我误事吗?我没有你们那么厉害,我很怕耽误你们的事。”
徐清圆柔声:“怎会是耽误?人手不够,任何一个人都不应妄自菲薄。我不瞒妹妹你,我要带兵围住观音堂,要见观音堂的堂主。这个期间,初雪之日,观音堂大乱,若有人从旁伺机而动,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她微犹豫:“其实这么危险的事,不应拜托林娘子……”
林雨若上前,挽住徐清圆的手,目光清亮:“不,我可以有用!徐姐姐,请让我跟着你一起去观音堂!
“前几日,我一直打扮成寻常女郎的模样,前往观音堂去拜那圣母观音。那里的领事们已经认识了我,徐姐姐如果要去查观音堂的话,我说不定能寻到机会找线索……我一定会找到关押朱老神医的地方,会帮助韦师兄和你们!”
徐清圆露出温柔的笑。
她在晏倾面前是那样的柔弱可怜,可在某些时候,她确实一点点长大,确实开始独自面对一些事,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一些事。
她好像不再需要晏倾保护自己。
她好像可以反过来帮助晏倾,保护晏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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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们从高空俯视,从整片神州大地俯瞰,便能看到浩荡鹅毛大雪中,诸位年轻郎君女郎奔赴不同的地方,零星灯火照着他们的前途,落在他们身后。
风若骑马紧跟在晏倾身后,他的高声话语,在呼啸风雪中支离破碎:“郎君,我们要去上华天?你终于要回归上华天了?”
晏倾不应。
袍袖飞雪,冰雪卷上他的衣裳,落在他眉峰上,鼻梁上。他睫毛颤一颤,伸手揩去睫毛上的雪花,茫茫前路透着些微火光。
风若朗声:“上华天就是你的!你常年不在,他们中有人生了二心,竟想挑衅你的位置!观音案这件事,他们分明作壁上观,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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