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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长安城中行人不多,越是往相公住的街坊走,便越是看不到几个人。
这样的时候,大理寺的张文带着官吏们,登上林相府邸,要求再查林府,审问林府仆从。
徐清圆扮作一少年小吏,混在这些大理寺官员中,登上林府大门。她看到林家管事对他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忍怒许久,还是骂骂咧咧地开门让他们进去。
张文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徐清圆身边,小声:“我们先去林雨若林女郎的院落搜查,你见到不对劲的就偷偷告知我,想查什么直说便是。
“徐女郎,拜托了。我的前程便在你身上!”
徐清圆苦笑:“张郎君莫要如此,我只是一寻常女郎罢了。”
他们到林雨若的院落中搜查,徐清圆跟着人,静默不语。林家已经搜查了这么多遍,应该搜不出什么东西,徐清圆心思便不在这上面。
比起证物,她对林雨若的侍女们更好奇。
徐清圆扮作寻常小吏,垂着眼问一侍女问题。侍女回答得心不在焉,这让徐清圆奇怪:问过许多遍的问题,即使答案让人没有耐心,也不应该走神吧?
难道林家出了什么事?
徐清圆正要多试探这侍女,眸子忽然一闪,看到了什么。她心跳加快一时,当即放过那侍女,镇定地垂肩敛目,想转身混进林雨若的闺房,躲开来人。
来人是林斯年。
林斯年似笑非笑地与张文攀谈:“刚才院子里出了点事,我和爹在忙碌,听说你们又来了,竟没来得及打招呼。不过大理寺这一次不必急着走,我们有新发现……”
张文听到新发现,目中一凛,但又克制下来。
林斯年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这些大理寺的人,他忽然看到一个背影,目光倏地变锐,语气严厉:“站住!”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张文心跳加速,装作迷茫地上前想挡住林斯年。
林斯年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这把老骨头,大步上前,行走如风,追上那即将进屋的人。那人从背影看只是一瘦弱少年,但那人步伐轻而稳,听到这方说话,头也不回,和其他官吏的表现都不同。
什么鬼祟之人,敢进林家浑水摸鱼?!
徐清圆暗道不妙,但她哪里躲得过林斯年?
林斯年追到门槛,徐清圆根本来不及想法子躲开他,他扣住她的肩膀,从后强硬地迫她转过身。徐清圆吃痛,眼泪登时含在眼中,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硬生生被人掰着肩膀,转过身面朝林斯年。
林斯年阴郁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狂暴之气蓦地一收,一下子愣住了。
这羸弱的、清秀的少年郎,被他强迫着仰脸,睫毛长翘,瞳孔乌润明亮,像一汪春波般。漫天辉光下,这样秀丽得近乎隽永的美貌,岂是他人?
他霎时认出了徐清圆,却一时怔在原地,只用一双古怪的眼睛打量着她,没有吭气。
徐清圆肩膀被他拽得生疼,林斯年高大的身影罩住她,她本能地在面对他时觉得恐惧。她强忍着骨血流窜的颤意,鼓起勇气看他。
她尴尬而慌乱,睫毛颤得飞快,声音很轻如同贴着耳的呓语:“林郎君……许久不见。”
她做好了林斯年揭穿她、针对她的任何举措。
她心里甚至想到了风若就在林府外,林斯年若强迫自己什么,自己一定有办法呼救。而且青天朗日,大理寺的人都在,林斯年不至于狂妄太过。
徐清圆盯着林斯年。
林斯年也盯着她。
林斯年忽然动了,搭在她肩上的手松开,他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忍耐着什么一样,转过肩,嗤声:“原来只是个普通小吏。”
张文在下擦汗。
徐清圆怔忡,不知他为何突然放过自己……
但她醒神后,毫不犹豫地要重新躲回林雨若的闺房,然而一道透着疲惫的中年男声传来了:“什么寻常小吏?大理寺哪有寻常小吏?”
这声音,属于林承。
徐清圆心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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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衙署中,陈少卿本喝着茶打瞌睡,听到外面的通报声,他连忙从桌案后坐起,还没来得及正衣冠,门就被推开。
一个老头子摸着胡须,笑眯眯进来:“哟,都忙着呢。”
这可不是寻常老头子,这是大理寺正卿左明。
左明虽然半年都不会来大理寺一次,但每次突击前来,大理寺上下都要来向他汇报半年的公务,案件审理与结案的情形。
陈少卿弓着身请他上座:“您老人家不在家中带孙女吗,怎么有空来大理寺了?”
左明笑呵呵:“我带着我们小腰(孙女)上街买糖,听百姓们都在讨论大理寺没本事,案子审不清楚,冤枉林相。我听了半天,我们小腰都要羞我的脸,说我丢脸。
“哎,活到这把年纪了,我不得哄我们小腰高兴?说说吧,你们这忙什么案子,还忙得大理寺跟着丢脸?”
陈少卿苦笑。
他可不信这老头子什么都不清楚,这老头子分明是来发难的。
陈少卿连忙把所有事推给张文:“我们又不是晏少卿,不能断案如神,但起码我们有耐心。可那张文却被相公一激,就急急开审,当日要不是我见情形不对及时喝住,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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