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鸾千能确定刚刚就是李斯安在喵,并且费力地想这两声喵语是什么意思。
也想不透,张鸾千慢声说:身在局中,意味着谁都是颗棋子,也没人能逃出整个棋盘,若往大了看,整个世界是一个大盘,人位列其中,皆是棋子,只不过位置不同罢了。你不过是恰好站在了那个位置而已,位置选择你,但未必不是你选择位置。
李斯安:哦。
他狐眸落在纸上,又抬起来,张鸾千的视线始终很热忱,微微发亮,看起来整个人像是十分真诚的模样,李斯安原本的动静也是一顿,他想到曾经和李工玩的那些象棋,大大小小,一时间居然放下了些心防,轻轻问。
将军,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凭别人将军的那一颗吗?
张鸾千答道:未必。
李斯安看着他。
棋有终结,棋的性质却是被人定义的,你玩过牌吗?
会一点。
自由组合。张鸾千微微一笑,就看你想将它当成什么。
无限轮回。李斯安安静了有半分钟,忽然问,那到底是什么?什么无限轮回恐怖游戏,这也太沙盒了点吧。
物理里有一个能量守恒定律。张鸾千说。
这我知道,我理科还行。
意识产生波动,引起量子能态状态的变化,磁场一旦改变,就会如蝴蝶效应般引起一系列反应
正对着李斯安,张鸾千手抬起,手指里握着一个罗盘。
那一刹那,以李斯安狐爪下的棋盘为中心,整个天地瞬息万变,蓝色蜉蝣在半空游走,在他脚下金光色从底下浮起。
周围一切都消失殆尽,所有空间、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按了暂停键,在仿佛无限拉长的空间内,狐狸的对面,站着一个眉眼平静的少年。
张鸾千:无限,也叫虚无。
他手指里的罗盘发出金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第102章
李斯安探出爪子, 往半空虚抓了一把,空中漂浮的半透明浅蓝萤火被他的肉垫扑散了,往四周飞去。
他好奇得紧, 东瞧西看, 有时候扑两下半空里的蜉蝣,那些蜉蝣在他头顶飘过, 狐耳朵忽然竖了起来。
在他身后, 忽然响起了哀哀的歌调女声。
击鼓其镗, 踊跃用兵
那是一种虔诚且悲伤的祷告, 他转过头,看到的并不是人, 而是一个由蓝色蜉蝣构成的女人虚影,裙摆长垂至地, 抬首遥遥地往远处盼望。
李斯安诧异地望向张鸾千, 张鸾千的手正郑重地拿着罗盘, 源源不断朝外散发出金光。
无限、虚无,李斯安琢磨方才张鸾千说的那两个词,还没等他想明白,忽然就像要被震飞了。
战鼓从谯楼上响起, 紧密慌乱的鼓声伴着乌鸦不详的啼鸣, 女人的歌声戛然而止。
在四周的土地之下, 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震感之大, 连李斯安都开始抖动,他的爪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圆脑袋, 朝四周望。
以他们为中心, 蓝色虚无的空间里浮起了犹如兵马俑般的幻影, 有的握着刀,有的举弓,有的是骑兵,骑马佩剑,更有的有的光点犹如使臣般遥遥立于那些甲胄士兵的最前端。
在这些宛如兵马俑的旁边,站着一支形制不同的军队,但大同小异,也是那些武器,以他们为中心为圆弧状,每个地方都站满了由蓝色浮游构成的军队,数去共有七支。
出人意料的,其中的一个使臣忽然开始动了,步履朝最近的「国」走去。
饶是李斯安,也有被镇到了,一时紧挨着脚下,一动不敢动。
注意到这些东西们并不会伤害他时,他慢慢放下心来,忽然就明白张鸾千画在纸上的意思了。
还真的是复盘。
交织的兵戈声相接,令人胆寒的铁器碰撞,依稀能嗅到从尸体上流淌而下的血腥气,从视觉到五官,都被张鸾千掌心上小小的罗盘掌控。
他们方才那一盘棋确实下得很精彩,秦穆也并不差,一开始就是碾压式的攻击,以绝对的压制力去针对张鸾千,而张却在步步防守,若不是后期,秦穆仍是猛攻的策略,失了心态,漏洞渐显,否则不会失去先机的,张鸾千在排盘时,前期布置的那些守子不知何时变成攻击的利器,难怪会逼得秦穆渐渐吃力起来。
李斯安注意到这些无论怎么走,这些幻影都是避开他们的,他侧了下身,往底下看。
虽只字未写,也无一幻影,但他却敏锐地发觉,他们所站的位置,似乎就是方才棋盘上的天元。
位于整个棋盘的最中心,周。而张鸾千的意思,是要他亲眼看着这场战鼓打响,他们作为旁观者,意识最亲密的接触者。
棋局末端,所有战败者都消失了,最后一柄旗高立着扬起,那战车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驶来。
由战胜的那个来取天元的人头吗?
李斯安脸上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几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蓝色浮游构成的战车朝他们行驶,却在快碰到他的刹那,倏然消散,变成无数个光点,涌向高处。
张鸾千眸子被这些光点照亮,抬起头来,对着虚无,不知道是在问谁: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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