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到上面是一件紫色的重磅西装,上面有浓烈的草木薄荷味。
霎时间,她脑中产生巨大啸鸣,如同宇宙洪荒倾泻一般。
“樊莱,你实在没必要还我那些钱。”
她冷笑,转身,抬起细长白嫩的十指拢了拢身上搭着的那件西装领口,说:“是我没必要还,还是你觉得那些钱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又或者你觉得我根本没能力还你。”
他皱眉,又听到她说:“可我不仅还给你了,还是加倍、美金、现金。我现在后悔的是为什么不装个摄像头记录下你徐大公子吃瘪的表情。”
他不可置信,拧眉看她,十分痛心,“莱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我说过,那些钱是我自愿给你,本来就是我为了你去赛车赢回来的……”
“闭嘴!你不要再强调那些钱是你的,我还钱给你,就是为了改变你这种不可一世的错误认知。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我现在赚的钱,我的生活,都跟你没他妈一点关系!”
她高贵美丽如天鹅,虽然有时候性子倔强,可从来没说过脏话,可她现在却满脸憎恶的向他口出俗语。
“你在骗谁!你这种行为只不过是在欺骗你自己,就算你还我十倍的钱又怎样,没有我当初的资金,你开个屁的进乡宁。樊莱,你休想把我曾经在你生命里的痕迹全部抹去,你凭什么……”
她抬手用尽全力扇他一巴掌,肩上昂贵的西装掉落在地。
一声清脆过后,夜晚陷入了死寂。
她将手指向身后,为一桩纯洁神圣婚礼搭建的东西都还在那里,花与丝带在灯光下折射出眩目的美。
“你怎么还有脸来参加沉觉的婚礼?人家也是十五岁在一起,宋阮消失了十年,沉觉等了她十年。沉觉的生命中出现宋阮后,就只有一个宋阮。可我的十五岁呢,我十五岁喜欢的男孩呢,我这七年等来了什么?”
他抱住她,全身都在颤抖,声音嘶哑:“对不起,莱莱,对不起。”
她被迫在他怀里仰起头,可眼里蓄满的泪水突然干涸,怎么都流不出去。
“你和她第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他愣住,她淡淡开口:“她跟我说是大一,我现在要问你。”
“是大一,那天我生日,你去北京交流表演。”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就是她。”
“不是不是……莱莱,我承认,刚上初中的时候我追过她,可你也知道,她那时候对我爱答不理。”
“所以你选择了一个追着你给你送水的我,作为她好朋友的我,你是想膈应我还是膈应她呢?后来她回来找你,愿意搭理你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徐少勖被她轻声低语咒到心绞痛,他落下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项链,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给她戴上。
“那时候我看上这款项链,想给你买,可你却自己买了。”
佘仪然和他说,樊莱三叔的前妻,步步为营套走了她三叔的钱,最后他三叔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樊莱从小耳濡目染,你不觉得她现在就是在用她三婶的手段套走你的钱吗?
陆沁采取的方式是让樊实树拿钱给她直系亲人买房买车,把钱套死在她那边。可樊莱却是问他要钱自己做生意。进乡宁现在是暂时盈利了,可做生意的水有多深,万一亏损,到时候还不是得用他的钱填补缺额。
而且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经济头脑,她们南州艺术学院,十个学生里面有九个都是被大佬包养的。
徐少勖确实对她突然提出想做生意开饭馆并且能经营得风生水起感到诧异,那些有关她的流言,他听多了,心里总会不自觉出现另一种声音。
是不是她真的背叛了他,被一个更有钱的老男人圈养着,然后来套他的钱去替富商赚钱。
可就在他准备探察她的蛛丝马迹时,却先被她发现了他和佘仪然的事。
第一次,第二次,她都原谅了他。佘仪然说,像她这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发现你出轨还无动于衷,她留在你身边肯定是另有所图。
第三次,佘仪然怀孕了,没等徐少勖反应过来,樊莱就提出分手。
并且在短时间内,用这么多决绝的方式划清和他的界线。
他现在不会怀疑樊莱用来“羞辱”他的那些美金是她背后的金主给她支付的了。
他今天目睹一对十三年恋人的浪漫婚礼,心中触动久久未得平息。她又这样崩溃绝望的质问他,让他的心裂开一个口子,只能她樊莱来愈合。
“莱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后你想开饭馆就开饭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阻拦你。”
她定定看着他一张俊朗而自诩深情的脸,只觉得恶心。
“徐少勖,你仅仅是不想让我做那些事吗?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比谁都清楚。”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顿时僵住,五官下沉。
她走上前,贴着他的耳垂。从远处看,他们就是一对在亲密低语的男女。男人面色沉郁,女人迎合讨好。
“如你所想,我的确有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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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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