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穆子言都没有看到。
    刚到岸，他便抱着顾念悄悄上了回军区的车。
    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顾念就像是童话里被施了魔咒的公主，惨白着脸色，就连呼吸都细弱微不可闻。
    “念念我们回家了。”
    从一开始的等待，到如今的急不可耐，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回军区的车上，他一直在耳边低声说话。
    “那一千多名同胞都安全回家了，你护着的人，没有一个受伤，他们也在等着你醒来。”
    车里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全都是执意送给顾念的感谢礼品，有特产，有化妆品，更多的却是包含真情的小礼品。
    “他们为你画了画，只是没见过你，只是对着你的工作证照片画的。一点都没有你好看。”
    “你呀你，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最好看的都是这双眼。念念，别人都说好看的眼睛里会有星星，你的眼睛里有的是整个世界。”
    “这画这么乖巧安静，哪里像你？你该让他们看看平时胡说八道、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样子……”
    “念念，醒醒好不好？”
    ……
    直到晚上，顾念都依然还在睡着。
    穆老司令和穆司令却来的很快。
    他们没能见到顾念，刚来到顾念所在的这一层楼时便被穆子言拦了下来。
    整整两天多的时间一刻没有休息，更是彻夜不休得守在顾念身边，此刻两眼满满都是血丝。细看一身衣服泥斑片片，血迹斑驳，时间过去久了，已经沉淀氧化几近黑色。
    穆老爷子一看到自家杰出的孙子这幅姿态就气，“几年前我就看不惯你这幅样子，我穆家的继承人！是脊梁！是军中信念！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周围的几个勤务兵缩缩脖子，没说话。
    穆老爷子这话纯属气头。
    穆军长虽然狼狈了些，无论是站姿还是精神面貌都一点没有影响，目光灼灼，身姿挺硕，他们那是能有此刻穆大军长一半气概在也算是无憾了。
    “听说这丫头还直接打电话给你爸求人了？到最后许可函还是你帮她谈下来的？”老爷子咂嘴，“平时那么大阵仗，真遇到事了没一件完美解决的。许可函这么大的纰漏，没拿到也敢打包票让穆家出人？这丫头胆子太大！得治！你要是管不住的话，我亲自来管！”
    说着老爷子就要向里走，他看着横在面前的手，不满的望着穆子言，举起拐杖便想捶上去。
    “你要有重孙子了。”
    老爷子的拐杖悬空在半空中，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穆子言声音很淡，“也有可能快没了。”
    老爷子刚刚拾起的拐杖再一次砸在地面，这一次声音比上次更响，在幽深的走廊里甚至还传来阵阵回声。
    穆子言蹙眉，扭头望着病房门口，有些担忧，“小声些，念念昏迷整整一天了，别吵到她。”
    老爷子这次终于稳住了手劲，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着穆子言，“这血……”
    “她的。”
    “混账东西！”穆老爷子气的狠狠抬起拐杖，眼光扫到紧紧闭着的病房，忍得一双老手颤抖着，用着最大的自制力将拐杖轻轻贴在地面，“肖天林这家伙这次做的太过分了！真当我们穆家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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